第五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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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，她站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很久，暖洋洋的阳光抚摸着她，依旧赶不走，她心底冒出来的阴冷。</p>

想着母亲的悲痛欲绝的模样，她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，一走了之。又灰溜溜地滚了回去。她滚回去时母亲，并没有空搭理她，正抚摸父亲的深邃的眼眸。</p>

她知道，母亲想把父亲的模样，刻在心头。这样，也许未来的某一天，就不会记不清父亲的模样。</p>

刘聪聪靠着冰冷的墙壁，低着头。让她看不见他面上的情绪。</p>

她想，他和母亲一样，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。</p>

齐展回她电话的时候，她就目送着父亲的尸体，被殡仪馆的人拉走。渐行渐远。</p>

她的心突然慌了起来，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出来。耳边阵阵清风吹打着绿化树叶的声音，都变得若有若无起来。</p>

母亲很崩溃，她依旧无法接受。尽管她守着父亲的尸体，已经几个小时了。</p>

母亲捂着嘴，忍着不让哽咽声，从嘴巴里泄露出来。眼神一直一直锁着那辆带走父亲的车子，腿脚却不听使唤向前走。</p>

她知道父亲深爱着母亲，却不知道母亲对父亲的爱，一点也不比，父亲来得少。</p>

刘聪聪处杵在旁边，静静地目送着父亲的离去。</p>

午后暖洋洋的阳光，跳跃在他白皙的侧脸上。</p>

她看不见他那和父亲相似，深邃的眼眸，流淌着什么。只是他那个略微弓着的身躯，让她明白，他的心情如母亲一样。</p>

她忙移回眼神不再看他，头摇的像拨浪鼓，想把那不知从哪里乱窜出来的心疼摇走。</p>

她的眼神出了问题，她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感触。</p>

她又忍不住瞄了刘聪聪一眼，他身上那迷途羔羊的感觉，越来越浓郁，她还没来得及化身侦探。齐展的电话打来了——</p>

“思思！”听着他那熟悉的声音，从手机那端传来的那一刻，她觉得她被此时，眼泪如小溪般流淌的母亲附身了。</p>

“你怎么了，出什么事了，怎么还不哭了还？”</p>

思思没有想到，齐展的耳朵还是那么灵，和以前一样。她永远都瞒不过他的耳朵，她只不过是呼吸声加重了，一点沉默久了一点。要是笑笑定被她成功地隐瞒过去。</p>

思思摇头说：“没事！”</p>

她发现现在的她，不知怎么回事，一开口说话就忍不住想哭。明明她听见父亲出事的那一刻，和现在目送父亲离开，都没有为此，掉过一滴泪啊。怎么只不过听见了齐展的声音，她的眼泪和委屈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。她还以为自己能省几斤眼泪呢，看来被齐展摧毁了。</p>

“我只是想你了！”</p>

是啊，她想他了。更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，像窝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呆着，什么都不干。现在的她真的很需要一个爱的抱抱。</p>

电话那端传来他的轻笑，让他忍不住撇嘴有什么好笑的。</p>

“怎么办，我突然也想你了，不过……我现在人在国外，没有办法见到你啊。”</p>

思思一怔，不期然想起笑笑。说他负责的什么项目出了问题。这让她心头爬上了担忧。</p>

虽说生意上的事，她不懂，但能让齐展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外。那还真有些事儿大了。</p>

以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，他每天也会看一些，她看得直发晕的东西，听见电话那段响起，有人给他说些什么的声音。她跟他说了一句，她有事儿，就知趣地挂上了电话。</p>

父亲安眠于地下的那七天里，她忙得像陀螺一样，整个人。疲惫不堪。这办丧事和婚事一样麻烦得很，好在身边有个万能又热心肠的张大娘。</p>

哦！对了，父亲火化后，被安葬在四季如春的临溪了。</p>